不必故作姿态,就让人看到一种罕见的纯真与质朴,积米崖的故事感来源于它的多、杂、乱。
站在积米崖码头望下去,几百艘停靠在岸的渔船连成片,掉漆的船身,被海水打磨泛白的船底,每艘渔船都透露着几经风浪的破败;百米的长绳、渔网杂乱无章的堆积在船上,与它们相呼应的是悬在帆杆上交错的黑色无线电线。码头对岸,蓝色棚顶搭建起的海鲜市场里,海鲜的鱼腥味,坑洼的泥水坑,踩着胶鞋贩卖的商贩,透露着与现代都市相悖的粗糙感。
影视是讲究场域气质的创作,积米崖码头有中国第六代导演们最爱的“纪实感”,通俗地说,这是最能反映普通人生存状况,反映年代变化和“当下氛围”的地方。无需造景,导演只要把摄影机架在这里,积米崖场景的日常性和细节性就会给观众带来很强的代入感。所以,仅仅是这百艘渔船的背景配上岸边海鲜小摊,就能成为电视剧《巡回检察组》里让人难忘的镜头之一。
但积米崖的故事感不止于此,在视听语言上,空间不只是怎么拍才好看这么简单,有时还会被赋予象征的意义。
积米崖是很有代表性的北方都市里的小渔村,在积米崖生活的大多是当地村落打鱼为生的渔民,虽然机械化打鱼已经很常见,但村里依然有老人们坚持手工编织渔网。与积米崖隔海相望的是西海新区林立的高楼,充满设计感的现代建筑。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里,那就是当下最时兴的电影语言——赛博朋克。
赛博朋克的城市景观在于它勾勒着城市的二元对立,整齐中的破碎,喧闹中的冷清,一港之隔:一边是传统产业和乡村,一边是新型技术和城市,一边是粗糙、接地气、生活气息浓厚的野蛮生长状态,一边是高耸林立、极端理性、有意识组织规划的城市状态。
正是这种根深蒂固的农村生活习惯,以及与中心城市接轨的经济环境,造就了积米崖具特色的场域风格。也让这里不仅仅是简单的城市场景,导演们可以影视为媒介给观众构建一个富含隐喻意味,充满视觉张力,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。(青岛日报社/观海新闻记者 张芝萌/文 王雷/图、视频)